晨光下的同里古镇。 吴 桐摄
同里古镇鱼行桥畔。 王奥璇摄
(相关资料图)
同里古镇耕乐堂里的园林叠景。 马传滕摄
傍晚的退思园。 史译能摄
时值夏日，姑苏城外，同里古镇人头攒动。跨过小桥流水、穿过古宅深巷，便来到退思园。
藏身于江苏省苏州市吴江区同里古镇的退思园，始建于晚清，是苏州9座遗产园林之一，也是所有江南古镇中唯一的世界文化遗产。退思园面积虽不大，但整体设计精细，布局巧妙。
移步换景间，亭台楼阁、廊坊桥榭映入眼帘，建筑多小巧玲珑、错落有致，尽显古韵之美。“要保护好这样一座结构复杂的‘宝藏园林’，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。”退思园景点负责人王春妍说。
早上7点半，距园林开放还有约半小时，王春妍已来到园中，开始对园林进行例行全面检查。
每到一个重要点位，王春妍都会拿出手机，打开“巡检巡更”APP，按照清单开展巡检：木制的门窗、扶手是否有破损、荷花池驳岸是否有沉降……除了每天两轮固定巡检，园林里每一处角落都有“电子眼”进行实时监控，通过智慧化手段，退思园织起了一道严密的立体保护网。
亭台楼阁等建筑可以通过“严管”保护起来，但如何“诊治”园林里“生病”的古树名木却成了一道难题。
王春妍说，古树名木是不可再生的宝贵资源，要让退思园“永葆生机”，古树名木的保护尤为重要。
三曲桥畔，荷花池边，一棵几乎与退思园同龄的朴树，远远望去，像个老者侧卧于水池上方，粗壮的树干上出现了一个大洞，树干内部也已经重度腐烂。
掏空腐烂的木质、喷上杀菌液、涂抹处理剂、填充特制的物质……一道道工序下来，“补洞手术”的整个过程要耗时四五天。“手术”完成后，还要按时给古树浇灌营养液。经过两个多月的精心照料，枯黄的枝叶绿起来了，干瘪的树皮又水润起来，古树重焕生机。
“要保护好退思园，不仅要照顾其‘躯体’，更要呵护其‘灵魂’。”同里旅游公司景区管理部经理顾荣华说。
“三十六陂人未到，水佩风裳无数……”退思园的整体意境营造取自南宋姜夔的《念奴娇·闹红一舸》，以水为主题的后花园，自成一体，整个后花园以一个近600平方米的荷花池为中心，亭、廊、轩、榭等紧贴水面，园如浮萍，漂于水上。
漫步水香榭，人立于其中，近可俯瞰游鱼，远能观荷闻香。然而，多年来，荷花池里一直没有荷花，无法再现“荷叶出地”的景致，成为退思园修缮保护的一大憾事。
退思园为何没有荷花？顾荣华这样解释：荷花池内，红色锦鲤自成一景，如果直接将荷花培育在水里，在没有长出水面前，就会被鱼吃掉；如果将水池抽干再种荷花，便会减少水压支撑，可能会造成驳岸，甚至岸边建筑的垮塌，给园林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。
思索再三，顾荣华请来了农业院校的植物专家，根据实际情况对症施策，终于找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：以形似荷花的睡莲作为替代，把睡莲种在大盆里，培育到一定阶段后，再转移到荷花池里。
这种方法听上去并不复杂，实施难度却不小。由于没有培育睡莲的经验，顾荣华多次去参加技能培训，向专家教授请教经验。
在专业人员的指点下，顾荣华在荷花池的4个不同方位都进行了实验，但只有一处睡莲的根茎没有被鱼吃掉。经过大半年的悉心照料，一片片莲叶从水里冒出来，开出了一朵朵泛白的花。“几十年了，退思园终于重现‘荷香幽幽盈满园’了。”顾荣华欣慰地说。
为了原汁原味地展现退思园的雅致韵味，景区工作人员还需要精心雕琢园林。
置身于退思园内，处处竹影婆娑，院墙斑驳。过去，园内几乎每一处竹林都长得很茂密，但葱茏有余，意蕴不足。
如何修剪竹林，更好地呈现园林的悠远意境？苏州同里国际旅游开发有限公司副总经理薛闰请教了相关专家后，尝试着将竹子修剪得稀疏些，让竹林背后的白墙和假山重新显露出来。
竹林“消瘦”了一些。夜晚时分，月光斜照，一个颇具意境的画面出现了：清风徐来，竹影浮动，一幅“竹石图”出现在斑驳的白墙上。
简单修剪一下竹林，就能产生这么好的效果，于是，薛闰又请来了两名专业的老工匠，专门负责园内各种植物的修剪，让一花一草都融入园林的悠悠意境之中。
“过去，我们把重心放在亭台楼阁等有形建筑上，现在我们重点考虑如何更好营造江南园林意境。”薛闰说。
各种意境不断重现，退思园越来越美了。景区不断推进文旅融合，开启新场景，丰富旅游体验。
用巧思激活光影科技，让游客在园内体验“月是人间客，嬉戏夜色间”的浪漫意境……2021年，退思园推出了园林夜游项目“退思邀月”，“我们借用现代技术，营造出古代情境，让游客可以体验古代的惬意生活。”薛闰说。
有月更有曲。退思园推出了“退思画境”夜游品牌，每逢入夜，身着旗袍的演员在琵琶曲《声声慢》中翩翩起舞，手碟与洞箫两种乐器中西结合，营造出如诗如画的月下园林意境。同时，通过应用AR（增强现实）技术等，将现代元素与古典园林创新融合，让游客恍如回到了百年前，共赏古时月，同听今日曲。
近几年来，在“神形兼顾”的保护修缮下，一个个意境不断被还原、塑造，退思园愈发灵动。站在荷花池畔，薛闰时常会感慨：修缮开放近40年，退思园却越来越年轻了。（本报记者 王伟健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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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 人民日报 》（ 2023年06月14日 第12 版）
